念萱花說得輕巧,君莫笑卻犯了難。
其實那時,雖有許多名作對女子尊稱,又或雅稱的叫法,女子也有許多較為含蓄或是好聽的自稱,但其實并未有較為熟絡(luò)的男女之間,較為合適的稱呼。
直呼其名,聽來有些別扭,將姓氏省去,卻又顯得太過親昵,若在后頭加上姐姐妹妹的名頭,亦是不妥。
姑娘一詞,其實都已是近代用語,便連“她”字,當(dāng)時出現(xiàn)之際,都引出了不少問題,這兩件事,在此倒不作贅述。
但也能以此看出,男尊女卑,其實不但是延傳已久,更是早已根深蒂固。
例如男子出去花天酒地,別人反倒會說這人“風(fēng)流倜儻”,又或“瀟灑不拘”,若是闖蕩江湖之人,或還會給稱作“文武雙全”,甚至得到“風(fēng)度翩翩”、“溫文爾雅”、“一表人才”等等贊譽之詞。
然而換作女子,或許不會有太多能得到與之相較的贊譽,更多的,反倒是不遵三從四德,敗壞自身名頭的貶低之詞罷了。
就算別人稱一聲“女俠”,也得計較說這話的究竟是誰。
所以君莫笑必定是為難的。
但幸好念萱花并沒有強行要求他想出一個合適的稱呼來,至少比起遇上楚小邱的金戊,簡直就是好得太多了。
君莫笑便道:“好,那我們此刻還是談?wù)掳?。?br/>
念萱花卻是笑了笑,斜望著藏業(yè),語氣古怪地道:“行啊,來說正事吧。老和尚,你可知道,為何本姑娘這般不待見你的?”
君莫笑聽得滯住。
藏業(yè)總歸是誦經(jīng)多年的出家人,按住性子,緩聲道:“便請?zhí)丛讲涣呓饣??!?br/>
念萱花卻是掩嘴笑了一會,令得藏業(yè)只覺聽得心下煩躁,低低宣了聲佛號。
念萱花這才止住笑聲,然則神色更為冰冷地道:“那便聽好了吧。”
她故意頓住,待見藏業(yè)面上依舊是一副不為所動的神態(tài),才道:“你身為嵩林住持,卻因一己私欲,便設(shè)局于君莫笑,莫說本姑娘此刻與他熟識,便是未曾認識,也只覺簡直可恥?!?br/>
藏業(yè)眼簾微顫,宣了聲佛號,道:“檀越此話,似乎只是對老衲不滿。”
念萱花昂首道:“不錯!說白了,我就是看你不順眼?!?br/>